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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情侶的打啵兒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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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情侶的打啵兒時光

天水客棧一樓, 匯聚了眾多參加英雄大會的弟子,堂內酒菜飄香,高談闊論聲不絕於耳。

“師姐, 你昨日沒去成那英雄大會真是太可惜了, 我們幾個真是在現場大開眼界, 見了好一番世面。”幾位身穿湖藍色衣袍的弟子將一位少女圍在中間, 激動地分享起了昨日的見聞。

那少女身著一襲黑色勁裝, 馬尾高高豎起, 五官明艷大方,在一眾弟子裏分外顯眼。

沈今念本來是這次英雄大會的領隊人之一,但她昨日因為宮中突然派發的任務耽擱了一下,等處理完後, 英雄大會已經開始了將近一個時辰, 她本就不願理會那些烏合之眾, 這下一耽擱, 就直接沒去了。

而碎星宮的這些師弟師妹們,則是由門中的一位長老帶著前往。

沈今念原本覺著那英雄大會當是無聊至極, 但眼下見這些小弟子一個個的都神色激動, 她也稍稍來了些興趣:“哦?你們樂成這樣, 難不成是見到了什麽久未出世的世外高人不成?”

她與人相處時一向不拘小節,哪怕頗得宮主厚愛當上了少宮主, 與底下的弟子們相處也絲毫不端架子,有什麽說什麽,感情頗好。是以很得碎星宮小弟子們的喜愛,私底下都只喊她師姐。

見她發問, 小弟子們也來了精神,一個師妹答話道:“師姐沒聽說嗎?昨日在英雄大會上, 那魔教教主姒荼現身了!”

隨後,大家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就著昨日的情形一一向沈今念說明。

末了,小弟子們還有些意猶未盡:“雖說魔教教主殘暴陰狠,但那石莊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拿假信物誆騙我們前來,還說什麽擂臺比武,勝者可以拿到信物之一,我呸!”

“要不是魔教教主當場讓鍛造盟的宗師驗明真偽,揭穿了他拿新鍛造的兵器偽裝信物一事,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被騙,說不準,就連葉家那把琴也是假的。”

“要按這麽說,這魔教教主還算做了件好事?”沈今念摸摸下巴,又問:“可是如此一來,騙人的石莊主就算惹了眾怒了,他又是怎麽全身而退的?”

“是啊,當時一驗明那把劍是新鑄出來混淆視聽的,就有好幾個英雄大漢怒而掀桌,揚言要拆了石英山莊,各大宗門雖沒發話,但也是個個沒什麽好臉色。”

小弟子回憶道:“但後來,那位石莊主卻說,他有更為機密的消息能與各大家族交易。”

“那些宗門本來是不信的,但當石莊主在眾目睽睽下安排小廝將一封金色信封送到了各大家族領隊人的案前後,眾人齊齊都變了臉色。”

“就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

“隨後,包括尹長老在內的各大宗門的領隊人,都被石莊主帶去了議事廳談話。我們也就被遣散回了客棧,而長老他們,似乎還在石英山莊留宿了一晚。”

小弟子看了看外面的日頭,也有些奇道:“尹長老現下還未歸呢,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沈今念若有所思地敲敲手指:“不至於,各大宗門的核心人物齊聚一堂,出了事誰都擔不起,石英山莊不至於和整個江湖為敵。”

說完了正事,一名女弟子忽地又想起了什麽,激動地一拍桌子:“對了,師姐,昨日我們還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另一名女弟子瞬間就明白了她想說什麽,笑著拆她的臺:“那算什麽秘密,眼下大半個江湖都知道了。”

嗯?

沈今念疑惑擡頭。

女弟子嘴角露出些高深莫測的笑:“師姐你還不知道吧,樓家那位天之驕子,江湖年輕一代的劍道第一人,被稱為霽月公子的樓岸,他,是個,斷袖!”

這姑娘一口氣加了許多前綴,就是為了突出自己結尾那石破天驚的一句斷袖,想要制造出鮮明的對比效果,讓師姐也震驚一下。

沒想到,沈今念聽了卻沒事大的反應,十分平淡道:“哦,這個啊,我知道啊。”

我還知道,樓岸那個喪心病狂的,自己斷袖就罷了,還禍害了自己的親弟弟,拉著樓茶一起斷。

沈今念想到在祁仙鎮相識的好友,有些感慨。

一別數年,不知道那兩人現如今怎麽樣了,有沒有被樓家發現挨板子。

她正思緒飄忽,卻聽見自家師妹又來了句:“最重要的,樓二公子和魔教教主有一腿!”

哦。

嗯???

沈今念蹙眉:“你說,樓岸和誰有一腿?”

師妹抿唇笑了笑,伸出兩根指頭靠在一起,給沈今念演示道:“樓二公子樓岸,和魔教教主姒荼,他倆,是相好!”

師妹回想了一下《堂主他回頭是岸》一書中的劇情,沒註意到沈今念一下就黑了的臉色,自顧自地道:“據說,他倆五年前就遇到了彼此,好了很多年來著。”

沈今念吐出口氣,磨了磨牙問:“好了很多年?”

“對啊,”師妹點頭:“感情據說老好了,這次英雄大會,還是樓二公子帶著那魔教教主一同參加的呢,好些人都看見了。”

“據我在邀月宗的姐妹說,她親眼看見了那二位十指相扣地去拜會樓老夫人呢,十分登對!”

啪嚓!

沈今念面無表情地捏碎了一個茶杯。

在師妹師弟們茫然的目光下,她扯了扯唇角,目光陰沈,涼涼開口:

“呵,我就知道那樓岸不是個好東西。”

“朝秦暮楚,花心至極,得到了就不珍惜。”

沈今念怒氣浮動:“倒還真讓我見著了這樣一出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戲碼!”

“行,”她怒極反笑:“樓岸現下還在城內對吧?”

小弟子楞楞點頭:“師姐你要做什麽?”

沈今念一撩袍子站起身來,留給眾弟子一個霸氣的背影:

“給我那被負心漢戴了綠帽子傷透了心的朋友,討,公,道。”

眾弟子:???

......

萬象酒樓。

老夫人在房門口沖站崗守著的幾位長老吩咐道:“勞煩諸位把人給老身守好了。”

她臉上閃過一抹肅殺之氣:“若看到無關之人,就地處決即可。”

“老身還不信了,我們這一幫老家夥還對付不了一個黃口小兒!”

縱他姒荼再天資過人,年齡終究擺在那裏,還是差了些氣候。

見幾位長老恭敬應下,老夫人總算放下心來,高傲離去。

房間裏,樓岸靠在書案旁,漫不經心地翻著書。

關禁閉而已,樓家子弟多多少少都被關過,他因為自小循規蹈矩,還沒怎麽體驗過,算上五年前被發現偷偷跑下山那次,這次算是第二次。

比起能要人命的家法,關個禁閉只能算是小打小鬧了。

樓岸的指尖輕輕劃過書頁上的字,眸光微動。

說來也好笑,素以端方持重出名的樓二公子,為數不多的兩次犯禁惹怒老夫人被罰,都是因為某個人。

還不知道那個小沒良心的,眼下在哪。

此時,窗邊突然傳出了些輕微的響動。

隨即,一道分外熟悉的身影偷偷翻了進來。

樓岸的餘光捕捉到這一幕,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卻裝作恍若未覺般沒擡頭。

那道身影先是探頭四下望了望,隨即便貓著身子屏息朝書案這邊悄悄靠近,不知道憋著什麽壞水。

姒荼看著那道慵懶靠在窗邊的身影,確定對方沒什麽大礙也不像是受了刑的樣子後,稍稍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在洛惜驚口中聽說樓家家法有多兇殘時嚇成了什麽樣。

雖然他知道樓岸完全有自保的能力,但還是免不了為其擔心。所以在加急處理完了近些日子教中堆積的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眼下看見樓岸完好無損地坐在桌旁,甚至還有閑情雅致看書,他放松之餘又有點心虛。

樓小岸他......應該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樓小岸不會生氣了吧?

嘖。

好吧,也怪他,沒早點告訴他,這的確是他的錯。

姒荼一時間心思千回百轉,最後決定先偷偷摸過去嚇樓岸一跳,借此試探一下樓小岸的反應。

他拿定主意,放輕腳步從側邊偷偷繞了過去。

一步,兩步......

姒荼悄然來到了樓岸的側後方,他站定,稍稍彎下了腰,把頭湊近了樓岸的耳邊,準備趁其不備裝作匪徒,來上一句陰惻惻的威脅,諸如問樓小岸是給錢還是給色之類的話。

最好能讓樓小岸花容失色的那種。

但由於他的設想過於美好且不切實際,導致現實來的那一刻,讓人感到有些猝不及防。

就在姒荼將唇湊近的剎那間,一直低頭看書的樓岸卻突然轉過了臉。

由於角度的偏差,原本應該落在樓岸耳畔的氣息陰差陽錯地落在了他的唇上。

呼吸交錯間,他們順理成章地糾纏在了一起。

姒荼眼睛微微睜大,有些沒搞明白眼下的狀況,不明白自己一手策劃的戲碼怎麽成了如今這一副偷香竊玉的景象。

唇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好一陣楞神後,他才驚覺,連忙稍稍後退了些許。

熱意蔓延之際,他仿佛聽到了一聲輕笑。

下一秒,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後脖頸處,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他又推了回去。

兩道身影再次相交,唇齒相融間,房間裏響起了些暧昧不明的水聲。

......

半刻鐘過後。

姒荼氣息不穩,他蹲坐在地上,腿還有些微微發軟。

反觀樓岸,卻還是那副游刃有餘的模樣,眼中笑意融融,只在衣襟處顯得有些許的淩亂。

姒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憤憤不平。

他真是傻了才會想去試探樓岸的態度。

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流氓。

......不愧是他夫人。

樓岸好笑地觀察了一會兒姒荼的小動作和表情,隨後彎腰將人抱起放在了一旁的美人榻上。

姒荼被他抱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推了推他:“我自己可以走。”

“我知道,”樓岸十分坦然:“我只是單純想抱抱你。”

救命。

姒荼對上他的目光,一時竟不知道能接些什麽。

想他堂堂魔教教主,素來被江湖冠以邪魔之名,說他慣會魅惑人心。但看著眼前的人,姒荼絕對自己十分地自愧不如。

沈默半晌後,他抿了抿唇,小聲道:“那,你就抱抱吧。”

樓岸彎唇笑起來,順從地摟住他。

被這溫存美好的氣氛所影響,姒荼心裏也跟著輕松起來,但隨即蔓延上來的,是絲絲縷縷的愧疚。

這人還是這樣,他不說,他就不問。

賢惠得不像話。

他轉頭,輕輕在樓岸臉上啄了一口,問道:“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樓岸在他清柔眸光的註視下,嘆了口氣:“我知道茶茶想說什麽。”

“但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是,你無需顧忌這些。我相信你無論做什麽,不做什麽,都有自己的理由。”

“之所以不告訴我,是因為還不到時機,又或許......是想要保護我,對嗎?”

他摸了摸姒荼的頭,聲音溫柔且沈穩:“你我相識五年,早已心意相通,我信你,這就夠了。”

“而且......”樓岸勾唇笑起來:“身為魔教未來的教主夫人,我當然......支持教主大人的一切安排。”

姒荼承認自己在這一番剖白下被感動到了,但他並非矯情的人,只是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擡頭時仿佛已經一切如常,只有微微泛紅的眼眶出賣了他。

他順勢又親親樓岸的唇角,嘆道:“夫人好賢惠,本座好感動。”

樓岸摟著他的手又稍稍收緊了些,低下頭,與姒荼交換了一個氣息綿長的吻。

......

此時,門外卻突然傳出了些吵鬧的聲音。

一道利落清爽的女聲響起:

“勞煩長老告知樓老夫人一聲,碎星宮少宮主沈今念前來拜會樓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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